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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将这一口酥黄咽了下去,紧接着她就开始干呕,呕了好久,直到咽下去的软黏黏的酥黄被呕出来。

    她又哭了,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阿雨,哭得更伤心了。

    再吃了两口,全部呕了出来,她才放下剩了不多的这块酥黄,吹了蜡烛,慢慢地挪到床边,躺了下去。

    叶云生不知道这一切,他不久前还在跟江瘦花埋怨妻子,说,“她一点也不懂事,连药都不肯吃,再这么下去……以后叫我和阿雨怎么办呢。”

    床脚放着一包替换下来的衣服,包扎伤口的绑带,江瘦花一身青色的衣衫,赤着双足,盘腿而坐,正在运气行功。

    等她周天已过,收了功,叶云生才说道:“这几天每晚辛苦甚为值得,你已能运气周天,照这个形势不出七天就能伤愈。”

    江瘦花睁开双眼,却不敢看他,目光落到那包扎伤口的绑带上,肩窝处的伤口痒痒的,又是一阵面红。她一头短发,最大的好处便是面上干干净净,什么都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莫要言谢!”他见她张口,先堵了一句,接着说:“现在群敌环伺,我要照顾家中又不方便动手,只能眼睁睁看着,等你伤好,便能多个帮手,你如今谢我,我到时候不还要谢你?便什么也不做,就在这里先谢来谢去,魏显那些人说不定被我们给谢死了。”

    江瘦花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,就像一朵茉莉盛开——苍白,却是清新淡雅,怡人心扉。

    叶云生见她面色还是没有多少血色,便认真地说:“明日给你准备一些补血的食物,不用几日气色就会好起来……怎么感觉像是偷偷地养了一个小娘子,大了肚子。别个不知情的见了,怕是也会如此猜想?”

    江瘦花撇过脸去,又羞又恼,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。

    他见她转过脸去,严肃的模样一变,笑嘻嘻地说:“还是一个害羞的小娘子。”

    将丢在一边的衣物收拾好,拍了拍手离开了地窖,他回到小院中,笑容才从脸上消失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眼看当时来到家中重伤的燕归来都恢复得和常人差不多,妻子却是日渐消瘦,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……

    最头疼的是他完全使不上力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最近这些日子压力越来越大,遇到的麻烦太多了,他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,痛苦慢慢地变为麻木,悲伤也会用玩笑来掩盖……

    白日里除了陪伴妻子,就是去教赵馀练剑。

    面摊已经不做了,这几日老李还是没有找到救治的良方。

    他明明困得好似站着都能睡过去,但偏偏就不想睡。

    在院子里拿了一个剑诀,一动不动,脑子里是乱糟糟的剑招,这些天每次练剑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以前对于剑招的思路清晰明确,现在那种感觉越来越模糊,仿佛他成了一个不会用剑的人。

    换成以前,他会着急,会彷徨,会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可做了人间无用那么久,又是七年不曾摸剑,他已经放下了曾经的执着。

    他重新决定练剑的时候就想清楚了,一日练不成,一年练不成,一辈子练不成,都不打紧。

    对他来说,现在练剑只是为了求个心安。

    所以,尽管他所神养的剑招混乱无序,可他的呼吸,心境,内息,思感,却是极度平静。

    不欲不强,不为不繁,不智不实,他就这样在黑夜里,在一间毫不起眼的简陋衰败的小院里,成了一棵扎根天地间的树。

    清晨,天还是昏昏暗暗,他收了剑诀,洗了把脸,进侧房烧了水,又运了《玄机净根诀》一周天。只是与往常不同,他只下了两碗面,自己先吃了一碗,留了一碗给女儿。

    他放下面碗,取了点水抹干净,心中幻想着妻子已经起床……他不忍心叫醒妻子,只让阿雨起来,帮着穿外衣,又取水给阿雨净面,漱口,然后叫她去吃面条。

    上午便在家里守着,陪阿雨说说话,看小家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……等快正午,妻子还没有醒来,他忍不住去拍了拍,唤道:“阿谭,该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阿谭整个人都有些僵硬,死气沉沉,冷冰冰的。

    他愣住了,不敢置信地又伸手拍了一拍。

    这双曾拿过剑的手,最是稳定的手,竟然开始颤抖,他伸指探了下阿谭的心脉——因为阿谭没有内息,他内功再是高深也无法凭气机感应出对方的内里情况。

    脉搏微弱到了极致,堪堪是气若游丝,命悬一线。

    他飞快地伸出手掌,按在阿谭的背心,运起明光照神守,内息如江海浪涌,自心门开始,行一周天,阿谭的身子已松软暖和,呼吸也平稳了。

    他收手又开始唤道:“阿谭,你醒醒……”

    泪水淌落,他不敢大声,怕惊到外边的女儿。

    小小的屋子里,小小的人,如此无助,如此凄凉。

    他一直唤着,阿谭终于被唤醒过来,低低的近乎听不清地说了一句:“官人,不要哭。”

    她就又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他冲进侧房拿了一根老参,放在清水里煮,中间回去又渡了一次气。盛了一小碗,拿汤匙喂,喂不进去,自己含了一口,喂到妻子嘴里,用一些内息送进去,正要喂第二口,就见妻子整个身子像离岸的鱼直挺挺地弹动,将参汤给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天哪!不要,不要!老天爷,求求您了!”

    他又用嘴喂了一口,这回妻子没有过度的反应,等一碗参汤都喂进去,他满面泪水地跪在地上,给老天爷磕了三个响头。

    “阿雨,下午爹爹不去教剑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呀?”

    “你娘亲身体不好,我要在家里照顾他。”

    他摸了摸女儿的头,“阿雨可要去赵馀那儿玩几日?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,我也要照顾娘亲。”

    他感觉很累,但阿雨这么说,他不想勉强孩子,便离开院子,到街上找了个跑腿的,给了些钱,去向赵府告假几日。

    这几日天气都阴阴沉沉,瞧着便让人生倦,冬日里的寒风更是猖狂,长安城更显得萧索,热闹的东市也清冷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在院里的靠椅上坐下,一会儿想子墨和晴子现在如何了,一会儿想妻子要是死了怎么办,阿雨受不受得住……

    老李之前来过两次,换了五副药,都不见起色。阿谭不是吐了,就是服了之后仍然吃不下食物。

    老李说,这是极难医治的心病,估计是被九难给吓着了,失了进食的本能,用药已经没有用处了。

    再是大补的药,吃不下去也是无用。

    据说江宁的天上人间有一味留了二十年的“西施乳”,坛中香气能叫人口涎长流,若是吃上一勺,腹门开了,以后就能吃下食物了。

    叶云生哀叹着,心道:“就是近在咫尺,也没有本事叫天上人间交出‘西施乳’来,何况隔得那般远呢?”

    想到那座名为天上人间的酒楼,总不自觉地会想起南唐后主的那首词……

    帘外雨潺潺,春意阑珊。罗衾不耐五更寒。梦里不知身是客,一晌贪欢。

    独自莫凭栏,无限江山,别时容易见时难。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间。

    南唐亡了,但江南还有残留下来的江湖人,组成了那个又风流又倔强的南唐遗韵。

    老李已经托了一位好友,请去江宁,这位好友是南唐遗韵的人,天上人间就是南唐遗韵的所属酒楼,想必有希望能要来一点……

    转念间,他起身回到屋子里,看了看阿谭,不过才一个时辰,她的面色就苍白了下来,气息也淡了,当下又是渡气一周天,看阿谭的脸色红润了一些,气息也平稳了,他却愈是心灰意冷,哀伤沮丧。

    要是不行了,你就给她渡气,能坚持几天是几天。

    你求我也没用啊,人力有穷时,我也只能尽力而为。

    云生,要做最坏的打算……

    屋子外边的天色还是灰暗且冷淡,阴云密布,却一直不曾下雨。

    他想被阳光照在脸上,让冰冷的身子暖和一些。

    或者,干脆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,冲去身上的倦意。

    怎也比现今这样阴沉窒闷要来得好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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