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蛇鱼梦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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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萝斜靠在石床上看着灵兽们打闹。蛮蛮兽抓住机会狠狠地啄了一口肥肥的蛇背，发动灵技，生生在室内凝聚出一泽汪洋，水位迅速涨高，肥肥的蛇躯在水中时隐时现翻腾，肥肥也不甘示弱，发动旱化技能，抽着水分，水泽不一会儿就消失了。两方灵兽的小打小闹不断升级。女萝看着看着，灵识突然一缩，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，画面中有个人影在水中，似鱼似蛇，露出水面的背部长长地裂开，血肉模糊。

    “师妹，按照师祖的指令，我们明天就出发去青要山，你没问题吧？”女祭的声音把女萝拉了回来，“啊，我没问题，好的。”女萝回过神，觉得后背隐隐作痛，自己这是什么了？那个分不清是鱼体还是蛇躯的身影又是谁？出现幻觉了。“你今天好好修炼，吸了那么多灵气，灵力应该能上一个台阶。”女萝乖巧点头。等女祭女蔑收罗走还在争吵的肥肥和蛮蛮兽，环境一下安静下来，女萝专心闭目调息。

    灵台内灵气开始波动，渐入佳境时身子突然下坠，沉入一片冰凉的海水中。四周都是水，女萝喘不过气，努力向上扑腾，将头部伸出海面。夕阳斜照，四周空无一人，她终于游到岸边，准备擦一把脸上的水，却感应不到手的存在。自己的双手呢？她想站起来，发现脚也不听使唤！缓缓向下看，自己的身体已变成半鱼半蛇的样子，长长的蛇尾，布满青色鱼鳞。什么情况？不出意外的话，自己的本体明明是凡人形体。女萝心里发慌，只觉得背部沉沉，像裹着什么东西。一阵剧痛传来，那东西像要从身体里破开蹿出来。

    画面一转，夕阳、海水、连着身上的痛意都消失了，女萝睁眼，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，难道刚才是修炼中太累了做的一个噩梦？她长吁一口气，摸摸额头，一手的汗。今天发生的接连几件事都十分诡异，女萝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，梦里自己变成了从没见过的生物，看地方是在大海边，可是自己一直在西荒生活，从没去过西海，连此番来到西山都是走的文鳐鱼特殊传送通道，没有靠近过海水。

    文鳐鱼，是能载人跨越海域的灵鱼，其状如鲤鱼，长有鸟翼，白首赤喙，在西海、东海分布最多。白天以鱼的形态在海中游动，一到晚上就张开翅膀，在夜幕中飞翔。夜晚的文鳐鱼群聚集地，常有众多山主荒主排起长队等候，揣足了用来交易的灵贝，希望文鳐鱼能带自己跨越海洋到对岸。时日一长，生意越来越旺，尤其是大荒飞山原方向的路线，文鳐鱼常飞的路线也被人们称作飞鱼道。

    自己只接触过文鳐鱼和飞鱼道，从没靠近过大海。那个水中的人究竟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联系？

    沉思间，一个黑影浮现，影子渐渐化成实体，女萝刚惊过的小心脏又被吓得一颤，一个男人？一身宽松黑袍，他径直向自己走来，熟稔地扣住自己的手腕。这个触感……，女萝咽了咽口水，眼睁睁看着这个男子摆出了开始诊脉的架势。

    这人周身混沌气息萦绕，看不出本体，灵力必定远高于自己。女萝暗暗打量。

    “你中了蛊。边春山的果子，可不能随便乱吃。”他声音沉沉。女萝想起来，自己确实在赴太华山的路上遇到一个山主，女祭和女蔑正好不在，二人出去探路，这名山主自称带了边春山的特产桃子，见到自己孤身一人靠在树边休息，就说要把桃子分一个给自己尝尝。盛情难却，再加上那桃子确实看着品相就不错，饱满红润，十分诱人，女萝就接过了一个。然而自己吃完就走了，没和对方有任何近身碰触。她仔细回忆，与边春山应该也断无什么宿仇。这年头，山原已经危险到了这种程度了么！路边的看起来是好心人的果子都吃不得了。

    罢了，现在的重点是，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！还能看出我中了蛊。“哎，敢问，阁下是……哪位尊神？”

    女萝的银珠面帘已经解下，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，脸颊微红，更衬得眸清齿白。他抬眼，盯着女萝看了一会儿，应道，“融天。”

    就在女萝开始用力思索自己脑海中看过的所有天神图集和杂仙野记，怎么都想不起有融天这个名的人物时，融天大佬已经自来熟地准备给女萝疗伤。他轻飘飘举起一只手，就放在了女萝的左胸口。……女萝一阵气结郁愤，又不敢出声，感觉身体很明显地被大佬捏在手里，自己一举一动都不由自身控制。大佬一抓就抓住了自己的心脏，那也是自己的灵元所在。此刻自己的灵元和融天发生了连接，灵气在两人间游移。

    我的灵元怎么会对第一次见的人，如此温顺服帖？罕见地卸下了所有防备，匪夷所思。自己的灵元对同族的师姐们都不曾这般亲近。难不成是强者的感化之力导致的？据传天神族能直接感化压制低阶的山主荒主的灵元，灵元之间存在着弱者自然而然向强者服从的效应。莫非面前这个神秘男子是天神？可是看这外貌也不像啊，他的周身没有鎏金神光，瞳孔也是普通的乌黑色。奇怪的是，自己不光是灵元，连着整个身体都十分亲近，情不自禁想和他更靠近一点，更亲密一层。

    自己大概是发烧了。女萝内心默默断定。